
发布日期:2025-05-21 14:07 点击次数:17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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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和《宋本》比较一下,旁注里“表不解也”在《宋本》是“表未解也”,没有原则的区别。再一个就是方剂的名称,《康平本》是葛根黄连黄芩汤,《宋本》是葛根黄芩黄连汤,黄芩和黄连颠倒了一下,也没什么大的区别。但是最好把方剂名称统一一下,比如想通过软件搜索就会省好多事。这个条文在《康平本》里是顶格排版的条文。
我们下边解读一下:
这条里有了七个字的旁注,在《宋本》里把它给篡入正文了,估计是王叔和第二次整理时全部篡入正文的。旁注篡入正文后就对后世的解读、理解发生了一些影响,对这条大致有两大类的读法,读法就不一样,考虑到大多数人没有见到《康平本》的因素,其实两类读法都有道理。没道理的是把旁注篡入正文的人,对后世的解读造成了误导。
比较流行的一种观点就是把这条分成两段来解读,第一段从开始一直到“表未解也”这个地方为一段;下边的是另一段。这样解读就成了“桂枝证,医反下之,利遂不止,脉促者,表不解也”到这儿是一段了。就是说本来是个桂枝汤证,误下了以后造成下利的症状,如果脉还表现为促脉,那是表还没有解,还得用解表剂治疗。如果用解表剂就跟后面的方剂没有关系了。解表剂就成了言外之意了,那就成了桂枝汤证,桂枝汤也治那种表虚证有下利的情况嘛!这就大相径庭了。那么葛根芩连汤治的仅是喘而汗出,就成了这么一种解读了。仔细品一品,凡是能这么解读的人还真是对原文进行了再三的推敲。但是问题出在哪儿?出在把旁注内容篡入正文,人们在细品的时候就发现从这个地方断开也可以,而且更合理,就会有那种感觉。但是看到《康平本》,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那么解读了。
另一种解读方法,就是整个条文做为一个整体来解读。就是葛根芩连汤治那种表虚证还没好,又出现了热性下利,同时表现为喘而汗出的情况。这样就比较全面一些,作者本来是这么一个意思。
从这个地方我们再延伸一下。因为有一些都是带有根本性的问题。如果仔细想想,这里面确确实实隐藏了一些学术方面的不良倾向,咱们就在这顺便提一下。这个旁注假设像某些专家说的,《康平本》是日本的某些学者出于某种学术上的目的,把《宋本》凭空改成了这种形式的。大家想想,什么人能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,单独地把这一条文里的七个字列成旁注?任何人都做不了这样,因为他没有任何依据。所以我一直持这种观点:《康平本》根本就不可能是由《宋本》写成的,它只能是《宋本》的一个原始版本,这才是个真的版本。后面我们还要做解释。
“太阳病,桂枝证”它本身应该有两层意思:一层意思是明确了条文里论述的疾病类型。这个条文一开始论述的原始疾病类型是阳性表虚证,就是桂枝汤证;第二层意思,这个桂枝证在这个地方是一种病。等于说不单单地提出了一个方证的问题,而且是用它来界定疾病的不同类型。从这个地方我们能看出,经方对疾病的划分、界定跟其他任何医学都不一样。这一点大家可以去品。当然从这一条只提到一个桂枝证。你再整体地联系六大类型的疾病,包括后来的人解读的像寒热虚实等等,把这些因素结合到一块,你发现经方对疾病的分类方法、界定的标准跟其他任何的医学都不一样,包括传统的中医。
“医反下之,遂利不止”。就再一次强调这个病不能用泻下的方法治疗。在当时对一些表证用泻下的方法来治疗,恐怕在社会上是比较流行的一个误治的办法。所以特别地拿出来强调,而且做专题的讨论,给一个处理的办法。“遂利不止”按原文的意思应该是吃了泻下的药以后出现下利。这是正常的,但停了药以后下利还没有消失,依然保持着下利的症状,就把它叫做“利遂不止”。这里边就隐含了一个用的什么药下利的问题?这个事很重要。如果我们面前有一个桂枝汤证的患者,你给他用大承气汤、调胃承气汤,吃了以后他可能出现热利么?大家学这一条,你时刻要记住它是一个热性下利。要是用大承气汤、小承气汤、调胃承气汤,哪一个药物也不至于导致下利不止。因为它前边有前提说这是一个桂枝汤证,桂枝汤证本身就没有明显的里热倾向,一旦有了明显的里热倾向桂枝汤就不合适了,就不是桂枝汤证了。为什么吃了泻药以后反倒是“利遂不止”呢?那是因为他用的药是巴豆剂,这在当时也是一个常用的药,巴豆剂是一个温性的泻下药,所以吃了以后造成有里热,同时这个下利也好不了。我们现在用巴豆剂的机会比较少了,大家看一看《金匮要略》在二十二篇以后附的那些方子,里边好多是用巴豆的,而且是治一些急症、重症。今天因为有现代医学,用巴豆剂救急的可能性非常小了,所以现在用得是越来越少了。但是这个药非常值得研究,这个药吃了以后上吐下泻,而且它是温性的,上吐下泻还能救一些类似休克之类的病。
“脉促者,表不解也”,这是一个旁注的内容。客观地说,这七个字就是画蛇添足,一个是这个方证并不一定准现促脉,就是寸脉独浮的脉;第二“表不解”条文里已经包含了这么一个意思,前边说的“太阳病,桂枝证”,先说明了这是一个表虚证,下完了以后,治疗法的方剂里还有解表药在,有大量的葛根啊,说明表证还没好。所以说,这个注解可有可无,如果它不篡入正文,对理解正文或多或少有一点点帮助,至少它不会形成大的妨碍。但是一旦篡入正文,你是越研究得细致就越容易被误导。
下边是“喘而汗出”,我们应该从两个方面理解。一个方面从病因上说,一是表虚证还没好,有表证常常会影响到呼吸系统,另外已经形成了比较强盛的里热,既有半表半里的热,也有里热,所以半表半里就直接影响到呼吸系统。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会这么严重,但热盛了也很容易造成人咳喘的情况。再一方面就是“汗出”,汗出是因为有里热,要用出汗的方式来散热,另外表虚证还没有好,也会伴有汗出,这都很正常。这是该方剂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症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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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纯从字面上讲,这个条文到这儿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。如果再深入体悟一下,我们还能从中得到一些其他的启示。比如,经方方证虽然说是经方理论的一个核心和基础,但它却是一个动态的病理反应范畴,它不是一个固定的。这一条里它说这个病有什么样的症状反应啊?有表虚证,这是误治完了以后表虚证还没有好,又出现了下利、喘而汗出。那是不是临床当中所有得这个方证的病人都要具备这些症状?那可不一定。再一个还常会伴有其他的症状,比如,有经方基础的人都知道葛根芩连汤还可以治牙疼,有这个方证的牙疼吃了还好得很快,整个经方书里压根就没提到过牙疼这一个症状。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去看待经方条文里所列的这些症状?要如果完全的按着它去套,肯定不行,它一个是不全,再一个有的条文有时甚至都忽略主证,让你自己到方子里边去揣摩。但是我们现在用经方的依据呢?条文还就是最根本的,你还得从条文里去体悟。我们应该怎么去看待经方里面条文对方证这些论述呢?咱们再看看这个条文,这个条文开头是“太阳病,桂枝证,医反下之”,就跟我们首先确定了一个基调,就说这个人以前是个阳性表虚证,然后又用了泻下的方法治疗。用泻下的方法治疗,表证有可能解除不了,但也有可能好了,这是另一回事,咱们以后再讨论。这一条是没有解除,方剂里边有葛根嘛。如果没解,它就应该有表证的一大堆症状,比如发热、恶寒,这儿不是说了一个汗出吗?只有发热恶寒甚至有头疼可不可以呀?完全可以。但是像这个它就不再论述了,因为在太阳病桂枝证里边已经包含了。虽然说“医反下之”,是说下了以后病没好,这种症状完全可能有,有时候没有也没关系,只要是病理状态能对得上,就可以使用这个方剂。这就是活用经方的一个基础,认识不到这一步,经方就很难用的比较灵活。
再看“下利”、“喘而汗出”,好像是主要的症状都有了。“下利”是一个比较典型的症状。但是“喘而汗出”不知道谁能在临床当中遇到过这种病。我遇到过,也用了这个方子,用对了它疗效非常得快。“喘而汗出”在临床中有时候不一定是必见证,为什么特意把它写在这儿呢?实际上是在强调它,因为这个症状在方剂里边难以体悟出来,葛根芩连汤这四味药要说治喘可能就会想不到,所以作者特意把它作为一个特征性的症状放在这个地方。事实上它还有好多其他的证,在临床统计结果里边有,比如腹痛、牙痛、烦躁啊,都是出现的几率很高的,比“喘”出现的几率要高。我遇到过一个病人啊,一开始给他治的是胆囊炎,后来差不多快好的时候一直就是偏热,因为十年的胆囊炎,体质不是特别强,没有给他用去热泻下那么重的药,所以他一直偏热。后来胆囊炎差不多好了,他说这两天牙疼、肚子疼。我问大便怎么样?他说大便有点跟脓差不多。我就给他葛根芩连汤,吃了一次就好了,后来我又让他吃了一次。
实际上这个方证还有好多其他的症状,而且都比“喘而汗出”出现的几率还高,但是这儿没说。没说不等于没有。大家可能会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还没有啊?方剂在这儿摆着呢。所以读经方的条文,要去用这种思维方式,你得习惯古人这种条文非常得简的叙述方式。像第62条新加汤,就说了两个症状“发汗后身疼痛,脉沉迟者”,事实上这个方剂就是桂枝汤的一个加减方,它完全可能有桂枝汤的所有症状,但是它都没有说,因为在方剂里应该能看出来。这儿它就用了一个更特殊的方式,这个“喘而汗出”,有了喘以后,你可能会认为还会有其他的药证。因为热证,肯定会有其他的热证,你可能会用错了药。这儿就告诉特别强调,除了方剂有可能出现的症状以外,“喘”这个症状在方剂里出现的话,也是它的主治之证。它就是想强调这个,经方里这类的论述方式很多。有的方剂它真是给你列举了一个特征证,而并不是一个必见症,有的人不一定有这个症状。但它是作为一个特征证告诉你了,因为古人写作条件有限,形成了这么一种论述方式。我们今天得习惯这种论述方式。
我们把这一条做个小结:本来是太阳病中的桂枝汤证,但是因为医下之,造成下利不止,如果同时出现喘而汗出的,为葛根黄连黄芩汤主治之证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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